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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凱翔 —放棄高薪厚職走去揸小巴
08.2021 • Feature
採訪、撰文： Jonathan Liu ╱攝影：Knight ╱部分相片由被訪者提供
「香港有九成人是搭公共交通工具的，其中有一半人搭地鐵、35%搭巴士、15%搭小巴，包括綠Van和紅Van，而紅Van只佔約 1/4左右。近五至十年，巴士開了很多點對點的快線，地鐵堅尼地城、何文田站等相繼落成通車，令市民對紅Van的需求愈來愈少。」三十多歲的李凱翔（Franki）仔細分析香港的紅Van市場如何在各種公共交通工具激烈的競爭下日漸萎縮，而他卻偏偏放棄高薪厚職，為了追求創業夢，一個人投身這行業。
從薪高糧準到 7 x 24的工作
在香港大學土木工程系畢業，擁有交通政策規劃碩士學位，更曾受聘於汶萊兩年做規劃及研究交通的Franki，原本工作穩定、收入可觀，但他仍決定離開做了十年的交通規劃，於2019年8月轉行揸紅Van。「現在我和太太還未有小朋友，我想趁自己還算年青時創業。」Franki知道不少先進國家在交通運輸上已實行全面無現金化，反觀香港仍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所以希望經營不收現金的紅Van車隊。Franki為這盤生意定了一些規則：不請亡命小巴司機、定時開車、只收八達通/Payme 等電子付款、乘客可以透過Whatsapp預約，基本上是發展一個全新的營運概念。
從前坐寫字樓，上、下班時間固定，薪高糧準，放工便是私人時間，如今自己揸紅Van兼經營車隊，工作時間幾乎是7 x 24，加上收入不穩，跟從前的工作相去甚遠。「最慘的是清晨5、6點，早更司機打來說不能上班，我便要安排司機或自己頂更。」Franki說早起對他來說仍是辛苦的，尤其他每天幾乎都要工作到十一、二點。採訪當日，見Franki手執兩部手提電話，一時要安排司機調更、一時又要回應來自WhatsApp客戶的查詢，忙得不可開交。
最慘淡的一星期
創業初期，Franki主動向公共小型巴士總商會請教，從而了解行業以及建立人脈。之後，他租了一輛19座的紅Van，自己做司機，減低成本及風險，營運麗城至荔枝角這條路線，開業首星期令他印象難忘。
「最慘淡的是開首的一星期，小巴站有很多人，但由於我經營的是新路線，乘客不敢上車，每班車只得一、兩個客，當時能賺回油錢已很滿足。」Franki講述當初的慘況，後來多了乘客上車，吸引其他乘客乘搭，才漸漸上了軌道。Franki透過Facebook宣傳，利用Whatsapp與客人溝通和留位，累積了一班熟客。現在由麗城開出的早上班次基本上都已是預約滿的。
用Whatsapp與客人溝通和預約是Franki引入的經營方式，可以幫助Franki掌握客量，有需要時，更可以幫助客人尋找失物。「有一次，一位客人在車上拾到一個錢包交了給司機，司機再通知我，我隨即在Whatsapp群組內問有聯絡開的乘客，結果在2小時內交回給物主。」Franki注重照顧乘客的需要和互動，在訓練司機時也特別提醒他們這一點。
管理者的辛酸
營運初期，因為超過九成乘客都有八達通，不收現金都不成問題，反而後期要管理司機和小巴，問題就多了。Franki現在經營兩條路線，有4架紅Van、20多個全職及兼職司機，每日平均有8個司機負責不同的時段。司機有來自航空界的，有以往做兼職揸巴士的，不少是受疫情影響而失去工作。訓練司機和安排更表變成了Franki恆常要處理的工作。試過有司機經常在Whatsapp群組內吹水，甚至在有乘客的群組內講粗話，不熟路的司機又會行錯路線等等，問題層出不窮。不過當收到乘客對某司機的讚賞，Franki也會傳送給司機。
由於現在聘請的司機大部分都是兼職，編更的時候Franki會特別關顧他們的需要。試過在農曆新年的時候，Franki希望初一至初三仍能為客人服務，但大部分的司機都希望放假，結果Franki在這幾天自己揸車。到了復活節假期，又有很多司機希望增加工作，在編更上Franki也會盡量遷就。創業近兩年， Franki基本上一星期返足七天，由清晨6:30工作至深夜12:00，只可平日間或放半天假。問他這會否影響家庭生活，Franki 說：「幸得太太的體諒。」
開拓併車市場
固定的線路主要客源是平日返放工的乘客，而為了善用星期六、日的空檔，Franki推出單程包車和併車服務。Franki將公司取名「AN Bus」，全寫是德文「Auf Nachfrage Bus」，意思就是「On-demand Bus」。Frank利用社交媒體如Facebook進行網約併車。他試過安排三家人一起去拜山，在網上併車後載人去看流星雨、行山、海灘等等，甚至在演唱會完結後安排客人回家。他打趣的說，還要幫客人策劃假日的節目呢！包車另一個特別之處是小巴頂前方的電子顯示屏可以按包車客人的需要換上各種祝賀的說話，這也吸引了不少人用作結婚的花車，既新鮮也多了一個打卡位。
問Franki如今很多人視紅Van為夕陽行業，他怎樣看自己的生意。他表示想利用科技吸引乘客，只要能夠提升效率，發揮紅Van的潛能，危機也會變成商機。Franki最初為自己定了一年為目標，希望到時可以賺回自己的一份人工。經過近兩年的經營，如今，Franki仍信心滿滿的說：雖然暫時仍未達到，但正朝着這方向繼續努力。有行家見到Franki的營運模式 — 利用Whatsapp幫客人預留座位，也曾向他請教。Franki的營運模式開始得到別人欣賞，或能創造更多的合作和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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